121回想案情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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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在外面坐坐，讓她喝點熱水緩緩，我先進去做事。”
莫靜好點點頭：“你快去吧。”
秦禦轉身和已經帶好了手套的展白提著工具箱進去，裏頭正在拍照的人立刻就給兩人讓開了位置。
莫靜好知道自己留在這裏沒什麽用處，便跟著簡思澤一起出去，給已經稍稍安靜下來的芮文君做筆錄。
“媽，你還好嗎？”
簡思澤蹲在地上，看著面上蒼白的芮文君。
芮文君手中捧著熱水，之前沾到血跡的鞋子已經被換了下來當作物證收了起來，而她腳上穿著一雙平地布鞋，聞言看著面前幾個人擔憂的神色，低聲道：“我沒事，我知道你們要錄口供，你們問吧。”
簡思澤見她情緒還好，便朝著旁邊的葉兵點點頭，葉兵就開口問道：“阿姨，你能不能說一下之前的事情，你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芮文君低聲道：“我今天和靜好、小蕾一起出來逛街想要買些東西，後來逛累了就想上洗手間，當時我進去的時候，裏面的隔間都有人，我又有些內急，無意間看到最裏面那一間顯示的是沒人，就想要拉開。”
商場的洗手間門鎖上面都有標識，有人在裏面鎖了門的時候顯示紅色，而沒人在裏面門沒鎖的時候顯示的是綠色，當時芮文君看見那門上的標識停在綠色和紅色的中間，再加上有些內急，就去敲門，那隔間裏面沒有聲音，芮文君就以為沒有人，稍微用力拉了一下，那門就直接打開來。
芮文君說道這裏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莫靜好忙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芮文君才繼續道：“我把門打開之後就想進去，結果就看到裏面坐著那個人，她身上有好多血，而且地上也有，我當時就嚇蒙了，然後就摔在了地上，再後來靜好她們就進來了。”
葉兵快速的記錄著，而簡思澤聽著芮文君的話後開口道：“媽，你還記得當時你開門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或者有什麽不對勁的？”
芮文君有些茫然的搖搖頭，當時她都嚇懵了，哪裏還記得什麽有什麽不對勁的。
簡思澤見狀低聲道：“媽，你仔細想想，不管是聲音還是其他的，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芮文君也知道簡思澤他們破案有多難，而第一個發現現場和屍體的人更是對他們的破案起關鍵作用，她強迫著自己去想之前開門時的場景，半晌後才有些害怕的說道：“我記得…我當時推門的時候，門後面好像有什麽東西攔著，一下沒推開，後來再推了一下，裏面發出一點聲音，門就開了。”
簡思澤神情一動：“你能想起來是什麽聲音嗎？”
芮文君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麽斷掉的聲音，又好像不是，阿澤，我也記不太清楚是不是我聽錯了。”
當時她被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得不輕，自己摔倒之後腦子就一片空白，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有些模糊不清，她也記不清楚那聲音到底是她自己發出的，還是門後面發出的，亦或是根本就沒有而是她記錯了。
簡思澤聽著芮文君的話陷入沈思，而莫靜好見芮文君臉色白的有些嚇人，顯然回憶之前的那種血腥場面對於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芮文君來說，十分難受，她起身對著簡思澤說道：“阿澤，芮姨狀態不是很好，讓雷蕾先送她回去吧，等她緩一緩，有需要的話在跟她詢問筆錄。”
旁邊的葉兵也說道：“是啊頭兒，阿姨被嚇得不輕，現在要讓她回憶她怕是也想不起來。”
簡思澤看著芮文君臉色蒼白的模樣，點點頭對著芮文君說道：“媽，我讓小蕾先送你回去，如果你想起什麽的話告訴小蕾。”說完後簡思澤看向雷蕾：“小蕾，你先送媽回去，然後陪陪她，我會給我爸打電話，等我爸回去你再回局裏。”
雷蕾聞言點點頭，她沒有覺得簡思澤讓她離開是輕視她的意思，而是現在的芮文君身邊離不了人，她受了驚嚇，回去如果沒有人陪著難免會胡思亂想，而現在最適合陪著她的人裏面，簡思澤要留在這裏主持大局，而莫靜好要跟他們一起分析現場和情況，她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們小心些，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我先送阿姨回去。”
雷蕾扶著芮文君起身，芮文君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幫不上忙，反而還會添亂，所以她只是交代讓兩人小心些，就跟著雷蕾一起出了商場。
等著芮文君兩人離開之後，簡思澤和莫靜好才一起走向郭集。
郭集見著兩人過來，連忙看向莫靜好，莫靜好開口道：“郭經理，這位是我們刑偵隊的隊長簡思澤，阿澤，他是這家商場的經理郭集。”
“簡隊長好。”郭集連忙伸手。
簡思澤跟他握了一下手後說道：“郭經理，關於今天的事情有一些問題需要問你，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話，還需要你們商場配合我們的後續調查。”
郭集聞言連忙說道：“簡隊長，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們商場也一定會好好配合你們警方。”說完他臉上露出些苦笑來：“只希望你們能夠盡快調查清楚這件案子，把兇手找出來，不然我們商場怕是沒人敢來了。”
371調查（二）
這商場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的地方，況且做生意的都是講究大吉大利，商場出現兇殺案，如果確定案發現場就在這商場裏面的話，怕是不管是商戶還是前來買東西的人都難免會有心理陰影，而且今天的事情傳揚出去之後，對華新商場的影響更是不好。
郭集怕是比任何人都想要能夠盡快解決了此事，將兇手抓起來，如果能查清楚案發現場不在商場就更好，到時候他也好能給上面的人交代。
簡思澤聞言點點頭：“那就多謝郭經理的配合了。”
“你們商場一般營業到幾點，什麽時候開門？”
郭集雖然不知道簡思澤問這個做什麽，但是他卻還是老實回答：“夏天的時候是早上九點到晚上十點半，冬天的時候會早一些關門，一般十點左右就沒人了。”
“這個樓層有保安嗎？”
郭集點點頭：“當然有，我們郭家旗下的商場都是最註重安全防護的，除了總的監控室外，每一層也有單獨的監控室和巡邏的保安，而且三年前的時候，咱們市裏不是進了恐怖分子，給城東的海悅裏面藏了炸藥嗎，從那個時候起，我們華新每一家的商場裏面都還會有幾個便衣巡邏的保安，以確保安全。”
簡思澤聞言頓了頓，三年前的海悅商場，就是城東那邊靠近孤兒院，後來被許佳凝他們藏了炸藥原本準備制造混亂逃跑的地方，只是突然被郭集提起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莫靜好在蘇醒之後也聽人提起過此事，倒是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有些疑惑道：“郭家旗下的商場？”
葉兵在旁邊低聲道：“我來之前查過了，這華新商場是地產大王郭遠航名下的產業，在全國一二線城市裏面都有，咱們南海這家是當初郭家和山海集團合作開發新能源的時候才投建的，據說裏面還有山海集團的一部分股權。”
莫靜好略顯詫異，擡頭看著郭集問道：“郭經理也姓郭？難道是郭家的人？”
郭集聞言笑了笑：“哪兒能啊，我跟郭總的關系遠了去了，真要算的話早就在五服之外，只是我三叔跟郭總沾些親戚，郭總見我還算勤快就提拔了我一把，讓我南海分店當了經理。”
莫靜好聞言笑道：“聽你的意思，郭家人口很多？”
郭集點點頭：“是挺多的，郭家本來就是大族，以前戰亂的時候遷去了港島，後來才又回了大陸，郭家的主家都在港島，加起來兄弟姐妹什麽的都有十幾人，後來回來認祖歸宗，分支和內地的一些旁支算下來好幾百人。”
“不過那些人大多都只是姓郭，跟郭家扯不上什麽關系，只是郭總是個念舊又重恩義的人，只要人勤快老實，他多多少少都會幫襯一些，將這些郭姓族人安排到集團下屬的各個產業裏面工作。”
郭集提起郭遠航的時候，臉上是真真切切的帶著幾分敬意，顯然對於郭遠航的幫助十分感激。
莫靜好和簡思澤幾人聽了他的話後，對那個郭遠航倒是也生起幾分好感來。
這世上有錢的人不少，畢竟各行各業能夠出頭的機會太多，只要善於經營又能把握住機會，出人頭地大富大貴的人不在少數，可是能想郭遠航這樣，大富大貴之後還肯認祖歸宗，幫襯鄉裏的人的確是不常見。
生意人重利，重情的太過罕見。
簡思澤沒再去過問郭遠航的事情，而是把話題轉回到了商場裏，他問清楚了郭集一些商場裏面的情況之後，裏面檢查屍體的秦禦和展白就走了出來。
秦禦臉上依舊是一貫的模樣看不出來有什麽，倒是展白走出來時候臉色有些古怪。
簡思澤回頭：“情況怎麽樣？”
秦禦將用手機拍攝下來的照片遞給了簡思澤，然後開口道：“死者女性，身高一米六三，身份暫且不明，死亡時間是在距離現在一個半小時到兩小時之間，屍體身上的致命傷是在胸口，被銳器刺穿肺部，導致肺泡出血而無法呼吸，至於到底是窒息而亡還是大出血而亡，需要回去做進一步的解剖鑒定。”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還有數處傷口，分別在左腕，小腹和手臂處，傷口雜亂，深淺不一…”
“初步判定，死者傾向於自殺。”
簡思澤和莫靜好都是擡頭：“自殺？！”
秦禦點點頭，旁邊的展白說道：“死者致命傷是在胸前，刀口向內，傾斜度和傷口深淺都更像是自殺，而且傷口參差不齊，傷層曾有斷裂，應該是死者自殺時曾有猶豫才會出現。”
“而且我們在死者手腕和手臂上發現了許多躊躇傷，手腕上也有曾割腕留下痕跡，看傷痕顯示不是新傷，想必死者之前也曾經動過自殺的念頭。”
簡思澤和莫靜好聞言對視一眼，之前的現場他們也看到過，那血腥場面十分駭人，兩人都是面露奇怪之色，畢竟誰沒事沒幹的跑來商場的衛生間裏面自殺？
要知道一般自殺的人要嗎是選擇安靜至極的地方一個離世，而如果想要引起轟動和關註的話，跳樓豈不是更好，何必要選擇在衛生間這種地方了結自己的性命？
郭集本就站在一旁，聽到秦禦的話後頓時黑了臉，忍不住低聲罵道：“這人是不是有病，跑來我們商場裏面自殺，她要是厭世了去哪裏不行，幹嘛要來這裏？！”
他現在簡直想要罵娘，如果是謀殺也就算了，這是誰都預料不到的，可是自殺……他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那女的不是神經病吧！
莫靜好開口：“有沒有死者照片？”
秦禦將之前取證時拍攝的照片遞給了莫靜好，莫靜好拿著手機，裏面死者已經被從廁所小間裏面搬了出來，平放在屍袋上面，而將頭發撇開之後，露出死者那張因為痛苦而略帶扭曲的面容。
那是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女孩兒，臉上十分幹凈，光看面相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女孩長相十分好看，只是身上的穿著卻偏向於成熟，那細高跟和超短裙讓她的年齡平白添加了幾歲。
372你認識她？
郭集跟莫靜好站的很近，莫靜好看照片的時候，郭集也忍不住湊了過去。
他原本是好奇那個有可能是自殺的女的到底長什麽樣子，可誰知道當看清楚上面女人的長相時，他身體一僵，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莫靜好就在郭集身旁，見狀擡頭：“郭經理認識死者？”
郭集瞳孔微縮，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有見過。”
見簡思澤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之後，郭集皺眉道：“這個女孩跟我女兒是同校同學，以前我去學校接我女兒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她一次。”
莫靜好挑眉：“只是一次，郭經理就記得了？”
郭集擡頭看著她：“當然記得，我女兒他們是普英高中的學生，她們學校的學生大多數都是穿著校服上下學，可是這個女孩當時穿著絲襪短裙，還燙了頭發。”
“我記得我那次去的時候，正巧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想要轉學到普英，當時她就在教務處裏面，正被教導主任訓斥，而她當時還還嘴了，態度一點都不像是學生，所以我對她的印象很深。”
莫靜好聞言看了郭集一會兒才問道：“你見到她的那一次是什麽時候？”
“大概半年多以前。”
“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什麽？”
郭集皺眉想了想：“好像是叫詹清還是詹晴……我也只是聽人叫了這麽一嘴，具體叫什麽我也記不得了，不過你們可以去普英問一下。”
莫靜好聞言若有所思，倒是簡思澤開口道：“我們知道了，謝謝你給我們提供這麽重要的線索。”
郭集連忙說道：“簡隊長別客氣，這事兒出在我們商場，我比誰都想要盡快查清楚結案。”
簡思澤笑了笑：“這是自然，我們警方一定會盡快查清楚的。”
例行問話了之後，郭集就匆匆離開去忙商場的事情，而簡思澤他們又問了在商場四樓巡邏的保安，問清楚有沒有異常情況，然後將洗手間裏面以及外面的過道，還有旁邊的安全通道附近都進行了取證之後，這才將死者的屍體用屍袋裝好，交代了郭集之後如果有想要還會來商場詢問，並且問他要了一份商場的員工名單之後，就撤除了隔離線開車返回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秦禦、莫靜好和簡思澤一車，前面副駕駛位坐著的則是展白。
展白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褂子，正抱著抱枕斜靠在座椅上說道：“你們說這人好端端的怎麽會跑去商場自殺，而且還用這麽血腥的手段。”
他以前見慣了自殺的人，不過到多數都是吞藥和割腕，再了不起就是跳樓跳河之類的，像是這次這樣捅胸自殺的人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先不說自殺的時候力道不如他殺，捅胸口的地方大多數都不會一擊致命，而且刀間戳破肺部導致肺泡破裂之後，積血而引起的大出血和窒息都不會立刻讓人死掉，反而會讓人意識清醒的感覺到體內生機了流逝。
這個女的到底是對自己有多狠，才會選擇這麽痛苦而又折磨自己的手段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秦禦靠著座椅開口：“並不一定是自殺。”
車內幾人都是看向他，就連簡思澤也是開口：“什麽意思？”
秦禦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傾向於自殺？”簡思澤皺眉。
展白也是咋呼：“對啊師父，死者身上的刀口和躊躇傷，已經現場的情況都像是自殺，而且我檢查過她的傷勢，那傷勢分明是自殺才會有的…”
秦禦擡頭：“我只是說傾向，並沒有肯定，至於傷口……”他看著展白：“這種傷勢的確足以初步判定死者是否是他殺，但是小白你別忘了，如果罪犯故意偽造傷勢和現場呢？”
展白楞了楞，就聽到秦禦繼續道：“如果是你，熟悉人體構造，甚至知道各種傷口呈現的效果，想要讓屍體呈現出自殺的表象很難嗎？”
展白張了張嘴，的確是不難，換成尋常人或許做不到這一點，可是如果是換成他們這種對人體構造十分了解，甚至於從事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來說，想要害死死者，並且在事後偽造出自殺的情況，雖然有些麻煩卻也不算是太難。
可是……
“剛才那個郭經理不是說了嗎，這個死者只是個高中生，她應該接觸不到這方面專業的人吧？”
莫靜好聽著展白的話突然開口：“這可不見得。”
簡思澤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你發現了什麽？”
莫靜好將手指放在唇邊緩緩摩挲著嘴角的地方：“方才郭集說過，他見到死者的時候，她正在被教務主任訓斥，而且一個高中生打扮成這個樣子，總不會是玩過家家吧？”
“這個死者在生前十之八九曾經跟社會人士接觸過，人際關系覆雜，這裏面是不是有和你們一樣的專業人士，或者是得罪了什麽人誰能說的清楚。”
“最關鍵的一點，郭集說謊了。”
展白怔住：“說謊？”
“對，他說謊了。”
莫靜好換了個坐姿說道：“他在看到死者的照片時，呼吸加重身子僵硬，那種出自於恐懼的反應明顯不像是看到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意外亡故的表現，如果只見過一面，他更多的應該只是驚訝而已，而不是害怕。”
“後來我問他是不是認識死者的時，他故意直視著我，臉上雖然看似放松，可是身體動作僵硬，而且只說了幾句話的時間就拉了兩次衣擺，整理了三次袖口，明顯他在回話的時候十分緊張。”
“而且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郭集只是在半年多前和死者有過一面之緣，而且據他所說當時這女孩還畫著濃妝，可是今天死者臉上是沒有妝容的。”
“你們應該很清楚女人化妝前後有多大的區別，而且死者我們也都見過，因為死前疼痛面部有些扭曲失真，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一定能夠一眼就認出來，可是郭集卻是只看了眼相片就認出了死者的身份，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373郭集說謊了
莫靜好看了三人一眼這才開口繼續道：“在你們來之前，其實我就和郭集說過話，我曾經問過他一些商場裏面的事情，可是郭集在有些方面也不是十分清楚，他明顯不是一個過目不忘的人。”
“那麽他是怎麽能夠這麽清楚的記得，半年前只和他有一面之緣的女兒的連同班同學都算不上的校友長什麽樣子的？”
車裏的人聽到莫靜好的話後都是沈默下來，展白開口：“他為什麽說謊，難不成這女的跟他有什麽關系？”
“不一定和他有關系，也有可能是和他親近的人。”簡思澤冷聲說完，就看著秦禦道：“等下回局裏之後，我會盡快弄清楚死者的身份，還有和郭集的關系。秦禦，你和小白回去之後盡快給我詳細的屍檢報告。”
幾人回到警局之後，簡思澤就立刻安排人下去調查死者的身份，因為有了普英高中這個線索，想要找出死者的身份十分容易，而簡思澤和莫靜好他們則是留在局裏察看從商場裏面帶回來的監控錄像，那錄像他們反覆看了好幾次，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詹晴是在1點23分的時候，一個人進的廁所，身邊雖然也有幾個人同時朝裏面走，但是在錄像上面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什麽異常，只是詹晴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來過。
中間陸陸續續的有很多人在洗手間裏進出，直到芮文君進去之後沒多久，莫靜好和雷蕾沖了進去，而裏面許多受了驚嚇的人一窩蜂的朝著外面湧著，中間還有人摔倒，被出來的清潔阿姨給扶住，要不然指不定會被旁邊的人給踩到。
監控錄像來回看了好幾次都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他們只能等著去調查詹晴身份的人回來。
一直到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前去走訪調查的警員才回來，而秦禦和展白那邊的屍檢報告也幾乎是在同時送了過來。
辦公室裏，何岳臨輕敲著黑板說道：“詹晴，女，17歲，是普英高中高二的學生，其父母常年在國外工作，平時和她哥哥詹綏住在一起。”
“我們走訪了學校裏面的一些人，得知詹晴平日裏經常曠課，也跟很多社會上的人來往，我們詢問過和詹晴要好的同學，他們說詹晴已經兩天沒去過學校了。”
簡思澤問道：“學生這麽長時間不去學校，老師都不過問嗎？”
何岳臨搖搖頭：“學校的老師說，詹晴十分不服管教，像這樣子一兩天不去學校的事情很常見，按理說換成別的學生他們肯定早就記過開除了，但是詹晴的情況特殊。”
“詹晴家裏條件很好，詹晴的一個伯父又在教育局那邊工作，再加上詹晴本身雖然經常曠課，但是成績卻很好，而且詹晴本身是藝術類考生，她之前又曾經得過舞蹈類的全國獎牌，所以學校那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她不在學校裏面鬧的太過分，幾乎都不會管她。”
莫靜好皺眉：“那她哥哥呢？”
“詹綏跟詹晴的關系很覆雜，詹綏是學校裏的尖子生，而且之前跳級去了高三，平日裏的學習很忙碌。我們走訪了一些學生，得知詹晴和詹綏的關系一直算不上好，詹晴每次惹禍了之後，詹綏都會出面替她解決，只是詹晴不太領情，而且跟他有些爭鋒相對的意味。”
“平常的時候，像這種逃課的事情詹綏肯定會管著，只是這次詹綏恰巧去了燕城參加全國奧數比賽，不在南海，學校的老師已經通知了他和詹晴的父母，詹綏那邊最遲明天就能回來，至於他父母那邊，可能還要幾天。”
幾人聽著何岳臨說著詹晴家裏的情況之後，簡思澤看向秦禦和展白：“屍檢報告呢，有沒有什麽其他發現？”
展白把屍檢報告遞給了簡思澤後，然後說道：“因為之前聯系不到死者家屬，所以暫時沒有對屍體進行解剖，但是就屍體情況來看，目前依舊是偏向於自殺。”
“死者胸口的傷口外深裏淺，傷口有斷裂層，而利器破開肺部造成肺部大出血，積血積攢在胸腔導致死者窒息而亡，我們檢查了屍體，死者手腕和臂膀上的傷口雖是舊傷，但是都還極新，應該都是在不久前才形成的，而在屍體腰腹和背部有大量淤青，均是被外力撞擊所形成，而且死者在生前做過人流手術，手術時間不超過兩個月。”
“人流？”
田成浩睜大眼：“這個詹晴才不過17歲，居然就做了人流，這可真是……”
這是高中生啊，不是大學生，按未成年保護法詹晴還沒滿18歲，居然就已經跟男人有了親密接觸，而且還做了人流，這簡直是讓他驚訝至極。
簡思澤聞言眉心輕皺，翻看著手裏的驗屍報告，看著上面拍下來的傷口照片說道：“這麽多淤青，應該是被人打的，詹晴在學校裏面有被人欺負？”
何岳臨搖頭：“沒有，詹晴性格很強勢，沒聽說她被人欺負的。”
簡思澤聞言拿著紙筆在上面一畫，畫了個圈標出了疑點1，然後繼續問道：“那現在的情況是確定她是自殺？”
展白聞言沒說話，看向秦禦，而秦禦開口道：“按照屍體表象的確像是自殺，但是有一點……”秦禦將之前拍攝的洗手間裏的照片拿了出來，指著地上狂流的血跡說道：“按照時間判斷，芮姨發現屍體的時候，按理說詹晴早就已經死了，而且像她這種動作自殺的話，在洗手間那麽狹窄的地方應該是有噴濺形血跡才對。”
“但是你們看照片，這裏，還有這裏……”
秦禦指著照片裏面洗手間門板和地面夾縫的位置說道：“門下的地方沒有任何血跡，而且這個門後的血液噴濺形狀也出現了斷層，之間並不連貫。”
秦禦將照片放在投影儀裏放大了之後，那個原本看上去密集的血跡被放大之後，就能看到中間隱約有一道斷層，在密集的血液濺射的形狀上面中間空出來一個長條形。
374自殺還是他殺
秦禦拿著筆在上面一畫，那斷層就更加明顯。
“這裏應該是有什麽東西遮擋之後，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之前我們在進去檢查屍體和勘察現場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還有，我看過芮姨的筆錄，她說她進去的時候，門是關著的，但是你們要知道，肺部大量出血致死的情況下，血液流出量是十分大的，而且洗手間是貼了地磚，且裏面的高度明顯高於外面，這種情況下，詹晴如果是很早前就自殺，血液應該會流出被人察覺才是，可是芮姨卻沒有看到血跡。”
“最關鍵的是，詹晴面部扭曲，顯然並非是立刻死去的，而且在死前曾經痛苦至極，我看過詹晴腕間的傷口，的確是割腕造成的，傷口看上去平整應該是用的銳器，如果一意求死，一刀下去就能破開大動脈，可是就她手上的傷口看來，那傷口卻是很淺，而且旁邊還有一些細小雜亂的躊躇傷，這說明詹晴之前就算想要自殺，也根本就狠不下手來，甚至於她並沒有膽量尋死。”
“像她這種情況，應該是忍不了肺泡破裂的疼痛，她在洗手間自殺一擊不能斃命的情況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喊出聲或者求救，商場的洗手間是人來人往的地方，又經常有清潔工人裏外打掃，怎麽可能沒有人聽到半點動靜？”
秦禦一口氣將所有的疑點全部說了出來，而簡思澤他們原本還疑惑的神情在他的話後，便都是變得沈凝了下來。
辦公室裏沈默了很久，簡思澤才沈聲開口：“那也就是說，詹晴的情況目前根本不能判定是自殺還是他殺？”
秦禦點點頭：“都有可能。”
這些推測都是疑點，但是疑點有時候也會合理存在，畢竟所有的既定案件之中都有可能會出現非人為行意外，他現在只能說不能肯定是自殺，但是對於他殺也缺乏證據，所以才直接說都有可能，而這兩種可能都需要更多的事實在佐證。
簡思澤明白了秦禦的意思之後忍不住有些皺眉，倒是趕回來的雷蕾開口道：“你們之前不是說，那個商場的經理說謊了嗎，他明顯是認識詹晴的，不如把他帶回來問問？”
簡思澤沈吟了片刻：“先不忙帶回來，他畢竟是商場經理，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直接帶回來影響不好。這樣，靜好，你跟大河再去一趟商場，去見見這個郭集，我再去一趟學校。”
“我跟靜好去吧。”秦禦開口。
簡思澤看他，秦禦笑了笑：“你別忘了，這商場雖然是郭家名下的，但是山海集團卻是有股權的。”
簡思澤聞言楞了楞，這才想起來秦禦的身份來，上次秦禦出事之後，簡思澤也見過秦家老爺子一次，那之後他就知道了秦禦不是普通人，而相玉堂和秦禦的關系也十分微妙，上次在莫靜好家中聚餐的時候，那個往日裏只能在電視雜志上看到的相總居然也出現在莫靜好的家裏，還十分平易近人的跟他們這群人民公仆吃著火鍋喝著酒。
簡思澤隱約猜到那山海集團怕是秦禦也有份，而華新商場既然是山海集團和郭家共同投資建設的，秦禦去了倒是真的比其他人有用的多。
“行，你和靜好去吧，大河，你跟我去學校。”
秦禦和莫靜好從局裏出來之後也沒停留，就直奔華新商場，華新商場白天剛鬧出了人命，此時消息已經傳了開來，商場裏面的人流量明顯少了很多，而四層的案發現場附近更是見不到什麽行人。
兩人去找郭集的時候，才被告知郭集不在辦公室，而是已經回了家，之前調查的時候已經查到了郭集的住處，兩人就直接出了商場去住處尋他。
郭集家裏的條件不錯，住在南海有名的高檔小區裏，是獨門獨戶的別墅式洋房，兩人去的時候正準備敲門，大門就從裏面打了開來，一道人影罵罵咧咧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老子才不信，她哪那麽容易死，而且她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又沒碰她，你別跟老頭子告狀，不然我饒不了你…”
莫靜好本來就站在門口，裏面的人對直就撞了過來，而莫靜好想要避開時已經來不及，兩人直接撞上同時倒退，莫靜好被秦禦扶住，而裏面那道人影卻是在後退了兩步之後一腳後跟靠在門檻上，直接倒坐在了地上。
“臥槽，你沒長眼啊？！”
那人吃痛的叫了一聲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就想來推莫靜好。
秦禦臉色微寒，上前一步抓著那人的手用力一扭。
那人整個人被抓的背對著他們，痛的大叫了一聲後扭頭怒罵：“我艹你MLGB的，趕緊放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嘴真臟。”
秦禦聽著那有些尖利的罵聲之後，朝著那人腿腕上就是一腳，原本罵罵咧咧的人尖叫一聲直接就朝著屋裏面撲了過去，險之又險的被聽到外面動靜趕出來的郭集伸手拉住，這才免了跌個狗啃食的下場。
郭集驚聲道：“四少，你沒事吧？”
然後他慌忙擡頭就想喝問外面是什麽人，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到了站在門口兩人的模樣，有些驚訝道：“莫警官，怎麽是你們？”
“警官？警察？”
郭彥鵬剛站穩之後就聽到郭集的聲音，他臉色先是一變，緊接著就瞪著郭集：“郭集，你叫了警察過來？”
郭集連忙道：“四少，我沒有，我怎麽會叫警察。”說完他擡頭：“莫警官，你們這麽晚過來是有什麽事嗎，白天我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現在我這裏還有客人，不方便招待你們，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莫靜好微側著頭看了眼郭集身旁聲色內荏的男人，笑了笑：“我們原本是有些疑惑想要問你的，不過現在看樣子不用了，郭經理既然沒時間招待我們的話，那不如就跟我們走一趟吧，當然，還有你口中的這位四少。”
375你們什麽關系？
郭集臉色一變，而郭彥鵬大聲道：“我憑什麽要跟你們走？”
“就憑你認識詹晴，而且和他關系匪淺。”
莫靜好看著臉色大變的郭集淡聲道：“白天我們在跟郭經理錄口供時，他在提起詹晴的時候就有所隱瞞，而且還跟我們撒了謊，他根本就不是只見過詹晴一次，而是對她很熟悉。”
“我大致看過郭經理的資料，他是個顧家的人，而且為人也算老實，應該不會跟詹晴有什麽特殊關系，而如果沒有特殊關系卻又非要隱瞞他們認識的事情，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在保護什麽人，甚至想要隱瞞的是那個人。”
“他剛才叫你四少，我想他要隱瞞的那個人，應該是你吧？”
郭彥鵬臉色一變，而郭集已經有些亂了，他連忙說道：“莫警官，還有這位警官，我們有什麽事情裏面說可好？”
莫靜好笑了笑：“郭經理不是說不方便招待我們？”
郭集頓時尷尬：“方便的，方便的，兩位裏面請。”
莫靜好倒是也沒為難郭集，和秦禦對視了一眼就直接進了房門，而郭集錯後幾步關上門後，這才拉著郭彥鵬低聲道：“四少，這事情你可千萬別任性，等一下也別胡亂說話，不然萬一沾上了人命官司，誰也保不住你。”
郭彥鵬雖然紈絝，可到底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之前他聽說詹晴死了的時候已經嚇了一跳，而如今警察還找上門來了，他還以為對方是知道他來找郭集了，來這裏堵他的，一時十分不安，卻也不敢太張狂，只能跟著郭集一起進了裏面。
這套房子不大，裏面客廳裝潢的十分溫馨，郭集替兩人倒了茶水之後才跟郭彥鵬坐在兩人對面。
莫靜好看了眼房裏四周後，將目光落在了客廳裏掛著的全家福上，笑著問道：“郭夫人和你女兒都不在家？”
郭集提起妻子時，明顯放松了許多，眼底帶著笑道：“我岳母這段時間身體不好，妻子就回了娘家去照看她，我女兒要上晚自習，因為高三了，走讀有些麻煩就直接住進了學生宿舍，所以就我一個人在家。”
他說完見兩人看著他身旁的郭彥鵬，想起還有這麽個人來，連忙咳了一聲道：“四少只是來找我問點事情。”
莫靜好擡了擡下巴：“郭經理不介紹介紹？”
郭集嘆口氣：“他是郭總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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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靜好點點頭：“你快去吧。”
秦禦轉身和已經帶好了手套的展白提著工具箱進去，裏頭正在拍照的人立刻就給兩人讓開了位置。
莫靜好知道自己留在這裏沒什麽用處，便跟著簡思澤一起出去，給已經稍稍安靜下來的芮文君做筆錄。
“媽，你還好嗎？”
簡思澤蹲在地上，看著面上蒼白的芮文君。
芮文君手中捧著熱水，之前沾到血跡的鞋子已經被換了下來當作物證收了起來，而她腳上穿著一雙平地布鞋，聞言看著面前幾個人擔憂的神色，低聲道：“我沒事，我知道你們要錄口供，你們問吧。”
簡思澤見她情緒還好，便朝著旁邊的葉兵點點頭，葉兵就開口問道：“阿姨，你能不能說一下之前的事情，你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芮文君低聲道：“我今天和靜好、小蕾一起出來逛街想要買些東西，後來逛累了就想上洗手間，當時我進去的時候，裏面的隔間都有人，我又有些內急，無意間看到最裏面那一間顯示的是沒人，就想要拉開。”
商場的洗手間門鎖上面都有標識，有人在裏面鎖了門的時候顯示紅色，而沒人在裏面門沒鎖的時候顯示的是綠色，當時芮文君看見那門上的標識停在綠色和紅色的中間，再加上有些內急，就去敲門，那隔間裏面沒有聲音，芮文君就以為沒有人，稍微用力拉了一下，那門就直接打開來。
芮文君說道這裏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莫靜好忙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芮文君才繼續道：“我把門打開之後就想進去，結果就看到裏面坐著那個人，她身上有好多血，而且地上也有，我當時就嚇蒙了，然後就摔在了地上，再後來靜好她們就進來了。”
葉兵快速的記錄著，而簡思澤聽著芮文君的話後開口道：“媽，你還記得當時你開門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或者有什麽不對勁的？”
芮文君有些茫然的搖搖頭，當時她都嚇懵了，哪裏還記得什麽有什麽不對勁的。
簡思澤見狀低聲道：“媽，你仔細想想，不管是聲音還是其他的，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芮文君也知道簡思澤他們破案有多難，而第一個發現現場和屍體的人更是對他們的破案起關鍵作用，她強迫著自己去想之前開門時的場景，半晌後才有些害怕的說道：“我記得…我當時推門的時候，門後面好像有什麽東西攔著，一下沒推開，後來再推了一下，裏面發出一點聲音，門就開了。”
簡思澤神情一動：“你能想起來是什麽聲音嗎？”
芮文君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麽斷掉的聲音，又好像不是，阿澤，我也記不太清楚是不是我聽錯了。”
當時她被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得不輕，自己摔倒之後腦子就一片空白，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有些模糊不清，她也記不清楚那聲音到底是她自己發出的，還是門後面發出的，亦或是根本就沒有而是她記錯了。
簡思澤聽著芮文君的話陷入沈思，而莫靜好見芮文君臉色白的有些嚇人，顯然回憶之前的那種血腥場面對於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芮文君來說，十分難受，她起身對著簡思澤說道：“阿澤，芮姨狀態不是很好，讓雷蕾先送她回去吧，等她緩一緩，有需要的話在跟她詢問筆錄。”
旁邊的葉兵也說道：“是啊頭兒，阿姨被嚇得不輕，現在要讓她回憶她怕是也想不起來。”
簡思澤看著芮文君臉色蒼白的模樣，點點頭對著芮文君說道：“媽，我讓小蕾先送你回去，如果你想起什麽的話告訴小蕾。”說完後簡思澤看向雷蕾：“小蕾，你先送媽回去，然後陪陪她，我會給我爸打電話，等我爸回去你再回局裏。”
雷蕾聞言點點頭，她沒有覺得簡思澤讓她離開是輕視她的意思，而是現在的芮文君身邊離不了人，她受了驚嚇，回去如果沒有人陪著難免會胡思亂想，而現在最適合陪著她的人裏面，簡思澤要留在這裏主持大局，而莫靜好要跟他們一起分析現場和情況，她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們小心些，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我先送阿姨回去。”
雷蕾扶著芮文君起身，芮文君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幫不上忙，反而還會添亂，所以她只是交代讓兩人小心些，就跟著雷蕾一起出了商場。
等著芮文君兩人離開之後，簡思澤和莫靜好才一起走向郭集。
郭集見著兩人過來，連忙看向莫靜好，莫靜好開口道：“郭經理，這位是我們刑偵隊的隊長簡思澤，阿澤，他是這家商場的經理郭集。”
“簡隊長好。”郭集連忙伸手。
簡思澤跟他握了一下手後說道：“郭經理，關於今天的事情有一些問題需要問你，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話，還需要你們商場配合我們的後續調查。”
郭集聞言連忙說道：“簡隊長，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們商場也一定會好好配合你們警方。”說完他臉上露出些苦笑來：“只希望你們能夠盡快調查清楚這件案子，把兇手找出來，不然我們商場怕是沒人敢來了。”
371調查（二）
這商場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的地方，況且做生意的都是講究大吉大利，商場出現兇殺案，如果確定案發現場就在這商場裏面的話，怕是不管是商戶還是前來買東西的人都難免會有心理陰影，而且今天的事情傳揚出去之後，對華新商場的影響更是不好。
郭集怕是比任何人都想要能夠盡快解決了此事，將兇手抓起來，如果能查清楚案發現場不在商場就更好，到時候他也好能給上面的人交代。
簡思澤聞言點點頭：“那就多謝郭經理的配合了。”
“你們商場一般營業到幾點，什麽時候開門？”
郭集雖然不知道簡思澤問這個做什麽，但是他卻還是老實回答：“夏天的時候是早上九點到晚上十點半，冬天的時候會早一些關門，一般十點左右就沒人了。”
“這個樓層有保安嗎？”
郭集點點頭：“當然有，我們郭家旗下的商場都是最註重安全防護的，除了總的監控室外，每一層也有單獨的監控室和巡邏的保安，而且三年前的時候，咱們市裏不是進了恐怖分子，給城東的海悅裏面藏了炸藥嗎，從那個時候起，我們華新每一家的商場裏面都還會有幾個便衣巡邏的保安，以確保安全。”
簡思澤聞言頓了頓，三年前的海悅商場，就是城東那邊靠近孤兒院，後來被許佳凝他們藏了炸藥原本準備制造混亂逃跑的地方，只是突然被郭集提起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莫靜好在蘇醒之後也聽人提起過此事，倒是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有些疑惑道：“郭家旗下的商場？”
葉兵在旁邊低聲道：“我來之前查過了，這華新商場是地產大王郭遠航名下的產業，在全國一二線城市裏面都有，咱們南海這家是當初郭家和山海集團合作開發新能源的時候才投建的，據說裏面還有山海集團的一部分股權。”
莫靜好略顯詫異，擡頭看著郭集問道：“郭經理也姓郭？難道是郭家的人？”
郭集聞言笑了笑：“哪兒能啊，我跟郭總的關系遠了去了，真要算的話早就在五服之外，只是我三叔跟郭總沾些親戚，郭總見我還算勤快就提拔了我一把，讓我南海分店當了經理。”
莫靜好聞言笑道：“聽你的意思，郭家人口很多？”
郭集點點頭：“是挺多的，郭家本來就是大族，以前戰亂的時候遷去了港島，後來才又回了大陸，郭家的主家都在港島，加起來兄弟姐妹什麽的都有十幾人，後來回來認祖歸宗，分支和內地的一些旁支算下來好幾百人。”
“不過那些人大多都只是姓郭，跟郭家扯不上什麽關系，只是郭總是個念舊又重恩義的人，只要人勤快老實，他多多少少都會幫襯一些，將這些郭姓族人安排到集團下屬的各個產業裏面工作。”
郭集提起郭遠航的時候，臉上是真真切切的帶著幾分敬意，顯然對於郭遠航的幫助十分感激。
莫靜好和簡思澤幾人聽了他的話後，對那個郭遠航倒是也生起幾分好感來。
這世上有錢的人不少，畢竟各行各業能夠出頭的機會太多，只要善於經營又能把握住機會，出人頭地大富大貴的人不在少數，可是能想郭遠航這樣，大富大貴之後還肯認祖歸宗，幫襯鄉裏的人的確是不常見。
生意人重利，重情的太過罕見。
簡思澤沒再去過問郭遠航的事情，而是把話題轉回到了商場裏，他問清楚了郭集一些商場裏面的情況之後，裏面檢查屍體的秦禦和展白就走了出來。
秦禦臉上依舊是一貫的模樣看不出來有什麽，倒是展白走出來時候臉色有些古怪。
簡思澤回頭：“情況怎麽樣？”
秦禦將用手機拍攝下來的照片遞給了簡思澤，然後開口道：“死者女性，身高一米六三，身份暫且不明，死亡時間是在距離現在一個半小時到兩小時之間，屍體身上的致命傷是在胸口，被銳器刺穿肺部，導致肺泡出血而無法呼吸，至於到底是窒息而亡還是大出血而亡，需要回去做進一步的解剖鑒定。”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還有數處傷口，分別在左腕，小腹和手臂處，傷口雜亂，深淺不一…”
“初步判定，死者傾向於自殺。”
簡思澤和莫靜好都是擡頭：“自殺？！”
秦禦點點頭，旁邊的展白說道：“死者致命傷是在胸前，刀口向內，傾斜度和傷口深淺都更像是自殺，而且傷口參差不齊，傷層曾有斷裂，應該是死者自殺時曾有猶豫才會出現。”
“而且我們在死者手腕和手臂上發現了許多躊躇傷，手腕上也有曾割腕留下痕跡，看傷痕顯示不是新傷，想必死者之前也曾經動過自殺的念頭。”
簡思澤和莫靜好聞言對視一眼，之前的現場他們也看到過，那血腥場面十分駭人，兩人都是面露奇怪之色，畢竟誰沒事沒幹的跑來商場的衛生間裏面自殺？
要知道一般自殺的人要嗎是選擇安靜至極的地方一個離世，而如果想要引起轟動和關註的話，跳樓豈不是更好，何必要選擇在衛生間這種地方了結自己的性命？
郭集本就站在一旁，聽到秦禦的話後頓時黑了臉，忍不住低聲罵道：“這人是不是有病，跑來我們商場裏面自殺，她要是厭世了去哪裏不行，幹嘛要來這裏？！”
他現在簡直想要罵娘，如果是謀殺也就算了，這是誰都預料不到的，可是自殺……他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那女的不是神經病吧！
莫靜好開口：“有沒有死者照片？”
秦禦將之前取證時拍攝的照片遞給了莫靜好，莫靜好拿著手機，裏面死者已經被從廁所小間裏面搬了出來，平放在屍袋上面，而將頭發撇開之後，露出死者那張因為痛苦而略帶扭曲的面容。
那是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女孩兒，臉上十分幹凈，光看面相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女孩長相十分好看，只是身上的穿著卻偏向於成熟，那細高跟和超短裙讓她的年齡平白添加了幾歲。
372你認識她？
郭集跟莫靜好站的很近，莫靜好看照片的時候，郭集也忍不住湊了過去。
他原本是好奇那個有可能是自殺的女的到底長什麽樣子，可誰知道當看清楚上面女人的長相時，他身體一僵，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莫靜好就在郭集身旁，見狀擡頭：“郭經理認識死者？”
郭集瞳孔微縮，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有見過。”
見簡思澤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之後，郭集皺眉道：“這個女孩跟我女兒是同校同學，以前我去學校接我女兒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她一次。”
莫靜好挑眉：“只是一次，郭經理就記得了？”
郭集擡頭看著她：“當然記得，我女兒他們是普英高中的學生，她們學校的學生大多數都是穿著校服上下學，可是這個女孩當時穿著絲襪短裙，還燙了頭發。”
“我記得我那次去的時候，正巧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想要轉學到普英，當時她就在教務處裏面，正被教導主任訓斥，而她當時還還嘴了，態度一點都不像是學生，所以我對她的印象很深。”
莫靜好聞言看了郭集一會兒才問道：“你見到她的那一次是什麽時候？”
“大概半年多以前。”
“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什麽？”
郭集皺眉想了想：“好像是叫詹清還是詹晴……我也只是聽人叫了這麽一嘴，具體叫什麽我也記不得了，不過你們可以去普英問一下。”
莫靜好聞言若有所思，倒是簡思澤開口道：“我們知道了，謝謝你給我們提供這麽重要的線索。”
郭集連忙說道：“簡隊長別客氣，這事兒出在我們商場，我比誰都想要盡快查清楚結案。”
簡思澤笑了笑：“這是自然，我們警方一定會盡快查清楚的。”
例行問話了之後，郭集就匆匆離開去忙商場的事情，而簡思澤他們又問了在商場四樓巡邏的保安，問清楚有沒有異常情況，然後將洗手間裏面以及外面的過道，還有旁邊的安全通道附近都進行了取證之後，這才將死者的屍體用屍袋裝好，交代了郭集之後如果有想要還會來商場詢問，並且問他要了一份商場的員工名單之後，就撤除了隔離線開車返回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秦禦、莫靜好和簡思澤一車，前面副駕駛位坐著的則是展白。
展白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褂子，正抱著抱枕斜靠在座椅上說道：“你們說這人好端端的怎麽會跑去商場自殺，而且還用這麽血腥的手段。”
他以前見慣了自殺的人，不過到多數都是吞藥和割腕，再了不起就是跳樓跳河之類的，像是這次這樣捅胸自殺的人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先不說自殺的時候力道不如他殺，捅胸口的地方大多數都不會一擊致命，而且刀間戳破肺部導致肺泡破裂之後，積血而引起的大出血和窒息都不會立刻讓人死掉，反而會讓人意識清醒的感覺到體內生機了流逝。
這個女的到底是對自己有多狠，才會選擇這麽痛苦而又折磨自己的手段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秦禦靠著座椅開口：“並不一定是自殺。”
車內幾人都是看向他，就連簡思澤也是開口：“什麽意思？”
秦禦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傾向於自殺？”簡思澤皺眉。
展白也是咋呼：“對啊師父，死者身上的刀口和躊躇傷，已經現場的情況都像是自殺，而且我檢查過她的傷勢，那傷勢分明是自殺才會有的…”
秦禦擡頭：“我只是說傾向，並沒有肯定，至於傷口……”他看著展白：“這種傷勢的確足以初步判定死者是否是他殺，但是小白你別忘了，如果罪犯故意偽造傷勢和現場呢？”
展白楞了楞，就聽到秦禦繼續道：“如果是你，熟悉人體構造，甚至知道各種傷口呈現的效果，想要讓屍體呈現出自殺的表象很難嗎？”
展白張了張嘴，的確是不難，換成尋常人或許做不到這一點，可是如果是換成他們這種對人體構造十分了解，甚至於從事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來說，想要害死死者，並且在事後偽造出自殺的情況，雖然有些麻煩卻也不算是太難。
可是……
“剛才那個郭經理不是說了嗎，這個死者只是個高中生，她應該接觸不到這方面專業的人吧？”
莫靜好聽著展白的話突然開口：“這可不見得。”
簡思澤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你發現了什麽？”
莫靜好將手指放在唇邊緩緩摩挲著嘴角的地方：“方才郭集說過，他見到死者的時候，她正在被教務主任訓斥，而且一個高中生打扮成這個樣子，總不會是玩過家家吧？”
“這個死者在生前十之八九曾經跟社會人士接觸過，人際關系覆雜，這裏面是不是有和你們一樣的專業人士，或者是得罪了什麽人誰能說的清楚。”
“最關鍵的一點，郭集說謊了。”
展白怔住：“說謊？”
“對，他說謊了。”
莫靜好換了個坐姿說道：“他在看到死者的照片時，呼吸加重身子僵硬，那種出自於恐懼的反應明顯不像是看到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意外亡故的表現，如果只見過一面，他更多的應該只是驚訝而已，而不是害怕。”
“後來我問他是不是認識死者的時，他故意直視著我，臉上雖然看似放松，可是身體動作僵硬，而且只說了幾句話的時間就拉了兩次衣擺，整理了三次袖口，明顯他在回話的時候十分緊張。”
“而且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郭集只是在半年多前和死者有過一面之緣，而且據他所說當時這女孩還畫著濃妝，可是今天死者臉上是沒有妝容的。”
“你們應該很清楚女人化妝前後有多大的區別，而且死者我們也都見過，因為死前疼痛面部有些扭曲失真，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一定能夠一眼就認出來，可是郭集卻是只看了眼相片就認出了死者的身份，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373郭集說謊了
莫靜好看了三人一眼這才開口繼續道：“在你們來之前，其實我就和郭集說過話，我曾經問過他一些商場裏面的事情，可是郭集在有些方面也不是十分清楚，他明顯不是一個過目不忘的人。”
“那麽他是怎麽能夠這麽清楚的記得，半年前只和他有一面之緣的女兒的連同班同學都算不上的校友長什麽樣子的？”
車裏的人聽到莫靜好的話後都是沈默下來，展白開口：“他為什麽說謊，難不成這女的跟他有什麽關系？”
“不一定和他有關系，也有可能是和他親近的人。”簡思澤冷聲說完，就看著秦禦道：“等下回局裏之後，我會盡快弄清楚死者的身份，還有和郭集的關系。秦禦，你和小白回去之後盡快給我詳細的屍檢報告。”
幾人回到警局之後，簡思澤就立刻安排人下去調查死者的身份，因為有了普英高中這個線索，想要找出死者的身份十分容易，而簡思澤和莫靜好他們則是留在局裏察看從商場裏面帶回來的監控錄像，那錄像他們反覆看了好幾次，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詹晴是在1點23分的時候，一個人進的廁所，身邊雖然也有幾個人同時朝裏面走，但是在錄像上面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什麽異常，只是詹晴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來過。
中間陸陸續續的有很多人在洗手間裏進出，直到芮文君進去之後沒多久，莫靜好和雷蕾沖了進去，而裏面許多受了驚嚇的人一窩蜂的朝著外面湧著，中間還有人摔倒，被出來的清潔阿姨給扶住，要不然指不定會被旁邊的人給踩到。
監控錄像來回看了好幾次都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他們只能等著去調查詹晴身份的人回來。
一直到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前去走訪調查的警員才回來，而秦禦和展白那邊的屍檢報告也幾乎是在同時送了過來。
辦公室裏，何岳臨輕敲著黑板說道：“詹晴，女，17歲，是普英高中高二的學生，其父母常年在國外工作，平時和她哥哥詹綏住在一起。”
“我們走訪了學校裏面的一些人，得知詹晴平日裏經常曠課，也跟很多社會上的人來往，我們詢問過和詹晴要好的同學，他們說詹晴已經兩天沒去過學校了。”
簡思澤問道：“學生這麽長時間不去學校，老師都不過問嗎？”
何岳臨搖搖頭：“學校的老師說，詹晴十分不服管教，像這樣子一兩天不去學校的事情很常見，按理說換成別的學生他們肯定早就記過開除了，但是詹晴的情況特殊。”
“詹晴家裏條件很好，詹晴的一個伯父又在教育局那邊工作，再加上詹晴本身雖然經常曠課，但是成績卻很好，而且詹晴本身是藝術類考生，她之前又曾經得過舞蹈類的全國獎牌，所以學校那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她不在學校裏面鬧的太過分，幾乎都不會管她。”
莫靜好皺眉：“那她哥哥呢？”
“詹綏跟詹晴的關系很覆雜，詹綏是學校裏的尖子生，而且之前跳級去了高三，平日裏的學習很忙碌。我們走訪了一些學生，得知詹晴和詹綏的關系一直算不上好，詹晴每次惹禍了之後，詹綏都會出面替她解決，只是詹晴不太領情，而且跟他有些爭鋒相對的意味。”
“平常的時候，像這種逃課的事情詹綏肯定會管著，只是這次詹綏恰巧去了燕城參加全國奧數比賽，不在南海，學校的老師已經通知了他和詹晴的父母，詹綏那邊最遲明天就能回來，至於他父母那邊，可能還要幾天。”
幾人聽著何岳臨說著詹晴家裏的情況之後，簡思澤看向秦禦和展白：“屍檢報告呢，有沒有什麽其他發現？”
展白把屍檢報告遞給了簡思澤後，然後說道：“因為之前聯系不到死者家屬，所以暫時沒有對屍體進行解剖，但是就屍體情況來看，目前依舊是偏向於自殺。”
“死者胸口的傷口外深裏淺，傷口有斷裂層，而利器破開肺部造成肺部大出血，積血積攢在胸腔導致死者窒息而亡，我們檢查了屍體，死者手腕和臂膀上的傷口雖是舊傷，但是都還極新，應該都是在不久前才形成的，而在屍體腰腹和背部有大量淤青，均是被外力撞擊所形成，而且死者在生前做過人流手術，手術時間不超過兩個月。”
“人流？”
田成浩睜大眼：“這個詹晴才不過17歲，居然就做了人流，這可真是……”
這是高中生啊，不是大學生，按未成年保護法詹晴還沒滿18歲，居然就已經跟男人有了親密接觸，而且還做了人流，這簡直是讓他驚訝至極。
簡思澤聞言眉心輕皺，翻看著手裏的驗屍報告，看著上面拍下來的傷口照片說道：“這麽多淤青，應該是被人打的，詹晴在學校裏面有被人欺負？”
何岳臨搖頭：“沒有，詹晴性格很強勢，沒聽說她被人欺負的。”
簡思澤聞言拿著紙筆在上面一畫，畫了個圈標出了疑點1，然後繼續問道：“那現在的情況是確定她是自殺？”
展白聞言沒說話，看向秦禦，而秦禦開口道：“按照屍體表象的確像是自殺，但是有一點……”秦禦將之前拍攝的洗手間裏的照片拿了出來，指著地上狂流的血跡說道：“按照時間判斷，芮姨發現屍體的時候，按理說詹晴早就已經死了，而且像她這種動作自殺的話，在洗手間那麽狹窄的地方應該是有噴濺形血跡才對。”
“但是你們看照片，這裏，還有這裏……”
秦禦指著照片裏面洗手間門板和地面夾縫的位置說道：“門下的地方沒有任何血跡，而且這個門後的血液噴濺形狀也出現了斷層，之間並不連貫。”
秦禦將照片放在投影儀裏放大了之後，那個原本看上去密集的血跡被放大之後，就能看到中間隱約有一道斷層，在密集的血液濺射的形狀上面中間空出來一個長條形。
374自殺還是他殺
秦禦拿著筆在上面一畫，那斷層就更加明顯。
“這裏應該是有什麽東西遮擋之後，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之前我們在進去檢查屍體和勘察現場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還有，我看過芮姨的筆錄，她說她進去的時候，門是關著的，但是你們要知道，肺部大量出血致死的情況下，血液流出量是十分大的，而且洗手間是貼了地磚，且裏面的高度明顯高於外面，這種情況下，詹晴如果是很早前就自殺，血液應該會流出被人察覺才是，可是芮姨卻沒有看到血跡。”
“最關鍵的是，詹晴面部扭曲，顯然並非是立刻死去的，而且在死前曾經痛苦至極，我看過詹晴腕間的傷口，的確是割腕造成的，傷口看上去平整應該是用的銳器，如果一意求死，一刀下去就能破開大動脈，可是就她手上的傷口看來，那傷口卻是很淺，而且旁邊還有一些細小雜亂的躊躇傷，這說明詹晴之前就算想要自殺，也根本就狠不下手來，甚至於她並沒有膽量尋死。”
“像她這種情況，應該是忍不了肺泡破裂的疼痛，她在洗手間自殺一擊不能斃命的情況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喊出聲或者求救，商場的洗手間是人來人往的地方，又經常有清潔工人裏外打掃，怎麽可能沒有人聽到半點動靜？”
秦禦一口氣將所有的疑點全部說了出來，而簡思澤他們原本還疑惑的神情在他的話後，便都是變得沈凝了下來。
辦公室裏沈默了很久，簡思澤才沈聲開口：“那也就是說，詹晴的情況目前根本不能判定是自殺還是他殺？”
秦禦點點頭：“都有可能。”
這些推測都是疑點，但是疑點有時候也會合理存在，畢竟所有的既定案件之中都有可能會出現非人為行意外，他現在只能說不能肯定是自殺，但是對於他殺也缺乏證據，所以才直接說都有可能，而這兩種可能都需要更多的事實在佐證。
簡思澤明白了秦禦的意思之後忍不住有些皺眉，倒是趕回來的雷蕾開口道：“你們之前不是說，那個商場的經理說謊了嗎，他明顯是認識詹晴的，不如把他帶回來問問？”
簡思澤沈吟了片刻：“先不忙帶回來，他畢竟是商場經理，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直接帶回來影響不好。這樣，靜好，你跟大河再去一趟商場，去見見這個郭集，我再去一趟學校。”
“我跟靜好去吧。”秦禦開口。
簡思澤看他，秦禦笑了笑：“你別忘了，這商場雖然是郭家名下的，但是山海集團卻是有股權的。”
簡思澤聞言楞了楞，這才想起來秦禦的身份來，上次秦禦出事之後，簡思澤也見過秦家老爺子一次，那之後他就知道了秦禦不是普通人，而相玉堂和秦禦的關系也十分微妙，上次在莫靜好家中聚餐的時候，那個往日裏只能在電視雜志上看到的相總居然也出現在莫靜好的家裏，還十分平易近人的跟他們這群人民公仆吃著火鍋喝著酒。
簡思澤隱約猜到那山海集團怕是秦禦也有份，而華新商場既然是山海集團和郭家共同投資建設的，秦禦去了倒是真的比其他人有用的多。
“行，你和靜好去吧，大河，你跟我去學校。”
秦禦和莫靜好從局裏出來之後也沒停留，就直奔華新商場，華新商場白天剛鬧出了人命，此時消息已經傳了開來，商場裏面的人流量明顯少了很多，而四層的案發現場附近更是見不到什麽行人。
兩人去找郭集的時候，才被告知郭集不在辦公室，而是已經回了家，之前調查的時候已經查到了郭集的住處，兩人就直接出了商場去住處尋他。
郭集家裏的條件不錯，住在南海有名的高檔小區裏，是獨門獨戶的別墅式洋房，兩人去的時候正準備敲門，大門就從裏面打了開來，一道人影罵罵咧咧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老子才不信，她哪那麽容易死，而且她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又沒碰她，你別跟老頭子告狀，不然我饒不了你…”
莫靜好本來就站在門口，裏面的人對直就撞了過來，而莫靜好想要避開時已經來不及，兩人直接撞上同時倒退，莫靜好被秦禦扶住，而裏面那道人影卻是在後退了兩步之後一腳後跟靠在門檻上，直接倒坐在了地上。
“臥槽，你沒長眼啊？！”
那人吃痛的叫了一聲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就想來推莫靜好。
秦禦臉色微寒，上前一步抓著那人的手用力一扭。
那人整個人被抓的背對著他們，痛的大叫了一聲後扭頭怒罵：“我艹你MLGB的，趕緊放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嘴真臟。”
秦禦聽著那有些尖利的罵聲之後，朝著那人腿腕上就是一腳，原本罵罵咧咧的人尖叫一聲直接就朝著屋裏面撲了過去，險之又險的被聽到外面動靜趕出來的郭集伸手拉住，這才免了跌個狗啃食的下場。
郭集驚聲道：“四少，你沒事吧？”
然後他慌忙擡頭就想喝問外面是什麽人，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到了站在門口兩人的模樣，有些驚訝道：“莫警官，怎麽是你們？”
“警官？警察？”
郭彥鵬剛站穩之後就聽到郭集的聲音，他臉色先是一變，緊接著就瞪著郭集：“郭集，你叫了警察過來？”
郭集連忙道：“四少，我沒有，我怎麽會叫警察。”說完他擡頭：“莫警官，你們這麽晚過來是有什麽事嗎，白天我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現在我這裏還有客人，不方便招待你們，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莫靜好微側著頭看了眼郭集身旁聲色內荏的男人，笑了笑：“我們原本是有些疑惑想要問你的，不過現在看樣子不用了，郭經理既然沒時間招待我們的話，那不如就跟我們走一趟吧，當然，還有你口中的這位四少。”
375你們什麽關系？
郭集臉色一變，而郭彥鵬大聲道：“我憑什麽要跟你們走？”
“就憑你認識詹晴，而且和他關系匪淺。”
莫靜好看著臉色大變的郭集淡聲道：“白天我們在跟郭經理錄口供時，他在提起詹晴的時候就有所隱瞞，而且還跟我們撒了謊，他根本就不是只見過詹晴一次，而是對她很熟悉。”
“我大致看過郭經理的資料，他是個顧家的人，而且為人也算老實，應該不會跟詹晴有什麽特殊關系，而如果沒有特殊關系卻又非要隱瞞他們認識的事情，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在保護什麽人，甚至想要隱瞞的是那個人。”
“他剛才叫你四少，我想他要隱瞞的那個人，應該是你吧？”
郭彥鵬臉色一變，而郭集已經有些亂了，他連忙說道：“莫警官，還有這位警官，我們有什麽事情裏面說可好？”
莫靜好笑了笑：“郭經理不是說不方便招待我們？”
郭集頓時尷尬：“方便的，方便的，兩位裏面請。”
莫靜好倒是也沒為難郭集，和秦禦對視了一眼就直接進了房門，而郭集錯後幾步關上門後，這才拉著郭彥鵬低聲道：“四少，這事情你可千萬別任性，等一下也別胡亂說話，不然萬一沾上了人命官司，誰也保不住你。”
郭彥鵬雖然紈絝，可到底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之前他聽說詹晴死了的時候已經嚇了一跳，而如今警察還找上門來了，他還以為對方是知道他來找郭集了，來這裏堵他的，一時十分不安，卻也不敢太張狂，只能跟著郭集一起進了裏面。
這套房子不大，裏面客廳裝潢的十分溫馨，郭集替兩人倒了茶水之後才跟郭彥鵬坐在兩人對面。
莫靜好看了眼房裏四周後，將目光落在了客廳裏掛著的全家福上，笑著問道：“郭夫人和你女兒都不在家？”
郭集提起妻子時，明顯放松了許多，眼底帶著笑道：“我岳母這段時間身體不好，妻子就回了娘家去照看她，我女兒要上晚自習，因為高三了，走讀有些麻煩就直接住進了學生宿舍，所以就我一個人在家。”
他說完見兩人看著他身旁的郭彥鵬，想起還有這麽個人來，連忙咳了一聲道：“四少只是來找我問點事情。”
莫靜好擡了擡下巴：“郭經理不介紹介紹？”
郭集嘆口氣：“他是郭總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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